等我们老了，一起唱光阴的故事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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简简风画作
光阴闲过
文 | 凌子
去年国庆节，你携带老公回来。我忽然，就闻见了一枝桂香。你问能否找个闲置的房间，能住人就好。不想去酒店那冰冷，没有烟火味的地方住。这样，可以在家里给我做饭吃，宏哥烧的一手好川菜。我说过你这样积极达观的人，会有懂你宠爱你的人，与你辨认。这些年，你总是玩消失，一个转身分别，好几月没有丝毫音讯。当然，电话，你的我的，仍是多年不曾更换，要找总能找到对方。不过都是太自爱、桀骜的人，没有十万火急的事情，可以不必联系。单凭心底断不了的，惺惺相惜的丝线就会知道，即使不联络，那人一定好好的在那里，心里是稳妥的。
因为有过一刹那感受到的深情与宠爱，就可以用一辈子的时间送你离开。这样的话语不单单是诠释爱情，两个少女的情谊可以做到这样境界。
我不太回忆过去，很少写忆往昔的文字。只是低着头，努力往前冲。这次有好些的话想对你说。为我们走远的青春韶华，唱一支骊歌。
缘分是奇妙的。我与你共处的时光其实短暂，仅仅高三那一年，我作为插班生进入你们班级。那时我是离群索居的，沉默的，心里有一只小兽，找不到奔突的方向。只是后来下早操，徐徐进入教室早读，你忽然对我说，其实你长得挺好看，面孔娇美。我有瞬间愣怔，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。后来你给宁说，用平常心对我，不要担心伤着我敏感的神经，而小心翼翼，而刻意谨慎地待我。宁后来这样告诉我。看着大大咧咧，一点小雀跃就会纵声大笑的疯丫头，会有如此冰雪通透的心。后来我常常看镜子里的自己，我的自信一点一点升腾起来。
后来，我们去不同的地方念大学，我和宁保持着四年的通信，有着青葱岁月里道不明，不说破的情意绵绵，那是一个少年与花骨朵之间朦胧而美好、干净而不可言说的情愫。唯独没给你写过一封信，你也没有。别离时就连叮咛的话语都不知道说。我们的青春好仓促，好潦草。你只是不停的谈恋爱。你有饱满丰沛的情感，不谈恋爱，那肿胀的情意会压扁你，我懂得。
只是每到假期，你总会来看我。把男朋友的围巾从你脖子上摘下来，紧紧给我围上。你是家中娇惯的女儿，却带着母性的柔情对待生活低能的我。不停恋爱不停失恋，也不见你气馁，不见你厌倦。像是一丛蓬勃茂盛的蕨类植物。
青春是炽烈且神秘的，凡我们在那年月起身追寻、衷心赞叹之事，皆会成为一生的珍藏。
大学毕业，我在家乡的县医院做医生，你跟随最后一任男朋友去了株洲。彻底断裂联系。又是多年后你忽然出现在我工作的地方。我一直在，你要找总能找到。抱着我爽朗的笑，多年不见没有任何隔膜与生疏。这是你的本事。你离婚，带着儿子去了成都。老公爱玩。你居然笑着说，他爱找小姑娘玩儿。你还能笑，眼角有细细的纹路。但你笑起来是晴朗的好天气，素净白皙的脸上闪着光泽。记得你当年对我说，找男朋友不要找英俊的，丑点的才守得住，你的老公并不帅，依然是靠不住。不知如何宽慰你，就如同看着艳丽的花朵被时光凌虐而无法给出一点安慰。生命的底色如此苍凉，我们只能肩靠肩彼此温暖。时间，让盟誓过的爱情灰飞烟灭，也让我们看清楚两个女人之间的会心与体己。就让颤抖的小草小花拥有它自己的笑容吧。
阿呆摄影作品
后来我们去汉水源，在森森树林的石头台阶缓行。一起走这些年，我们错失过的、没有交集的屐痕。你的体质健硕，简直是拖着我走。曾经从成都骑行到西藏，说起进藏经历，险些丧命的进藏经历，你轻描淡写道来一段不寻常的路途。续了山势，树自是高大蓊郁，然而那绿有着时光的铁锈味。一阵微凉的山风吹拂而过，时光如同这渐黄的树叶，纷纷掉落下来。我看着溪涧哗啦啦奔涌而来。那是我们流走的青春岁月。
我记得你教我唱《光阴的故事》，一直都记得。课间，你把歌词写在背板上，一句一句教我。那是我学会的第一首歌，多年后罗大佑破锣般的嗓音响彻心底。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，改变了我们，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流泪的青春。
这次相聚一别，可能又要经年。人生如这趟逆旅。等我们老去的时候，随意坐在哪丛蔷薇花架下，能再一起唱光阴的故事。这是我的祈愿。
凌子，原名孙丽，医生。在报刊、杂志发表诗歌散文100余篇，出版诗文集《让心起舞》一部。陕西省作协会员。现居陕西勉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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